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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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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07

一個下午,謝令蕎沒能消停,打印好資料,又得整理與合作方的洽談材料,還有項目書,另外在會前得幫陳君買杯美式。

平睦樓下就是咖啡廳,她點了兩杯,等待期間總算體會到摸魚的快樂,順手翻了圍脖,瀏覽上條視頻的評論,不出意外,熱評仍舊是熟悉的頭像名字。

這位Buckwheat已經是元老粉級別,從謝令蕎大二開始做自媒體發視頻,Buckwheat就活躍在留言區了,多是鼓勵的話,繞是誰看了也得暖心好一陣。

謝令蕎深覺是時候再做一個回饋粉絲福利了,她編輯好內容,利落發出,不多時就有了許多回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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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君開會風格如她行事果斷的性子,挑重點講,沒有多餘的假大空,所以會開得不拖沓。

出了會議室,陳君將手上資料都遞給身旁謝令蕎,要她多看,又提一嘴讓她明晚跟著去個酒局,過後給她發了地點時間,謝令蕎應了是。

勝在酒局沒安排在今晚,否則謝令蕎也得鴿了唐至廷和關謨。今早送她出門時,唐至廷便打了招呼,今晚七點在築橋苑請關謨吃飯。

唐至廷還沒下班,謝令蕎自行驅車先至。女生進門後輕車熟路地去了二人常訂的包廂,沒半分鐘,來人將菜單奉上,這是家私房菜,不僅好吃,菜系囊括全面,連著菜單都有不輕的重量,也正因如此,謝令蕎犯了難,今晚是請關謨吃飯,怎麽也得點客人喜歡的,該讓唐至廷先吩咐好的。

她只好先點幾樣招牌菜,不料此時關謨推門而入,來得正好。與今早在平睦的裝扮不同,關謨換了一身毛呢大衣,黑色,襯得他膚白,鼻梁上架的半框眼鏡讓他氣質更顯溫潤,吸睛得很,他拉開與謝令蕎隔了一位的椅子。

雖然見他也不算少,謝令蕎依然感慨關謨有一副好皮囊,尤其在大學時,她沒少聽室友提起計科院的帥學霸,後來才知這學霸正是唐至廷的新室友。

“你快看菜單,再點幾個菜。”謝令蕎捧著那菜單,像是燙手山芋,又給了關謨。另一邊接得順手,點得也順手,都是偏川菜。

謝令蕎:“關謨,你也喜歡吃辣呀?”

謝令蕎愛吃辣的,無奈唐至廷吃不得,每次吃飯那火紅辣油與清淡小菜中間活似隔了楚河漢界。謝令蕎倒是第一次知道關謨吃得辣,見他點的菜,幾乎也是自己喜歡吃的,她還高興,好似終於找到志同道合的盟友。

關謨不可置否,舉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。

唐至廷姍姍來遲,拎著西服外套進門,落座於兩人之間的位置。

在女友和兄弟面前,男人姿態無疑輕松不少,與關謨打了招呼,又和謝令蕎一陣耳語,途中除了上菜的服務員推門,還有他的司機。

司機進門遞給唐至廷一個純白紙袋,便下去了,袋子裏就是謝令蕎買的衣服。

“關謨,來。”唐至廷說,順手把袋子給了身旁男人。

關謨沈默接下,垂眸掃了一眼,倒是與先前那件有些相像。這衣服不好找,該是花了心思的,如此想來,他卻有幾分好受。

“你明年也該畢業了吧,有什麽打算?”唐至廷問。

“沒想好。”關謨答。

“當初隨躍勢頭挺好,你出來也不愁拿不到offer,哪知你還要讀研。”唐至廷是惋惜的。

隨躍是他們創立的工作室的名字。

“您們慢用。”恰逢服務員端上最後一道菜。

菜上齊,三人動筷。

“蕎蕎,說了多少次,少吃些辣的,你的胃不好。”唐至廷註意力被桌上菜式奪去。

“可不是我,人家關謨愛吃。”謝令蕎可不背這鍋。

“我跟關謨幾年兄弟,他愛不愛吃我能不知道。”唐至廷笑道,眼神移到關謨身上,見他確實夾了一筷子,倒是驚訝,繼續說,“你小子什麽時候吃得了辣了。”

關謨淡定自如,“我老板是西南人,平常跟他吃飯練的。”

除他以外的兩人信以為真。

這頓飯未到尾聲,唐至廷接了秘書一通電話,臉色不太好看,因為手下的人跟進的項目臨時出了問題,又得回公司一趟。

臨走,唐至廷拍了拍關謨肩膀,“又要麻煩你了,看著她點,別讓她吃太多辣的。”

一通拜托,謝令蕎在旁都聽著不耐,只怕關謨心裏早有憤懣,揮手讓唐至廷快點走,“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
不如唐至廷所願,今天謝令蕎與關謨反了位置,她成了照顧者。唐至廷前腳剛走,關謨倏地松開筷子,忽然的聲響讓謝令蕎驚跳,擡眼看去,男人眉頭蹙起,作不好受的模樣。

“你怎麽了?”謝令蕎問。

“胃疼。”

好似咬緊了牙關。

“啊…我送你去醫院。”她站起,要去扶。

“沒事,老毛病,送我回家就好。”關謨避開她的手,自己起來,可身形不穩,呈搖搖欲倒之勢。

“都這時候了,就別犟了。”謝令蕎扶住。

她還是帶關謨去醫院掛了急診,折騰許久,醫生最後開了藥,叮囑別吃辛辣的,才讓人走。

將人送到家樓下,謝令蕎本想已足夠,調轉車頭便走,可看關謨神情懨懨,脆得很,還是把他送上去了。

謝令蕎第一次來關謨家。

位置相對偏些,但室內還不錯,loft式的二層公寓,有股淡淡的柏木香,裝修主色調偏灰,每一處打掃得井井有條,與關謨性格如出一轍。開放式廚房一目了然,她回頭,看關謨靠在布藝沙發上閉目,好似睡著了,便沒再出聲,煮了一壺水。

幹站著待水開,謝令蕎閑不住,因為好奇,到底沒能忍住自己的目光,最終被玄關處裝飾架上香薰吸引。

黑白雕花瓶身,典雅覆古,屋內的柏木香來源於它,謝令蕎很熟悉,她走近,伸手拿起,微斜著看了瓶底,映入眼簾是一串微小雕刻上去的英文字體。

——To Buckwheat.

“你在幹什麽?”

關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謝令蕎把香薰放回原位,轉身與之相對。他醒了,或許從來就沒睡過,任她如何看,關謨仍古井無波。可她心裏透著怪異,她應該認真審視一番關謨了。

他就是Buckwheat?

謝令蕎想問,還未出聲,方才煮上的水發出陣陣刺耳嘶鳴聲,關謨先她一步關了電源。

“既然水開了,你就快吃藥吧,我先走了。”她動作鎮定。

門闔上,關謨笑了,不知自嘲亦或是怎麽。

竟然沒有問麽?他想。他走到窗前,看向下面,謝令蕎的車還未開走,也許是在確認,會是什麽反應?他在設想。

確實,謝令蕎上了車便拿出手機翻找,看圍脖裏與Buckwheat的私信。三個月前的回饋老粉活動,Buckwheat抽中了一瓶定制香薰,與在關謨家中看見的,一模一樣。

謝令蕎沒辦法再自欺欺人。

其實她在看到英文那刻便該明白,她親自讓人刻上的,怎麽會有錯?

不多時,路燈下的轎車駛離,融入夜色中,關謨這才拉上窗簾。

謝令蕎回到錦華園已近十二點,渾身疲憊不堪,洗漱過後躺在床上便一頭紮進夢鄉,她實在沒心思多想了,至少未來一段時間她應當不會再見到關謨。

但打臉總是來得迅猛,謝令蕎不但在一天後又見到了關謨,而且場面不太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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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六點,謝令蕎隨陳君出發去酒樓。

席上唯她們二人是女性,但不妨礙黃段子和下流打趣頻出,一桌年紀夠當爺的大腹便便禿頭男絲毫不顧忌,謝令蕎反胃,扭頭卻見陳君臉上掛著得體笑容,後者談笑間,將男人惡臭發言擋了回去,又引著人往合作上談。

“哎,怎麽也不見謝助喝兩杯。”男人不懷好意地提出。

“李總,這助理剛來,沒見過什麽世面,讓她喝一杯當給您賠罪了。”陳君笑說。

謝令蕎聞言,忙倒了一杯一飲而盡。

“看酒也快沒了,你快去叫人加兩瓶。”陳君截住李總要說的話,向謝令蕎使眼色。

謝令蕎起身出門,讓服務員加了兩瓶酒,暗自找個隱蔽地將其中一瓶全都兌成水,在瓶口澆了點酒,酒味濃郁,叫人分不出真假。

真要和桌上那群老油條拼酒量,憑她和陳君根本不夠打的。

回去途中,遠處有身穿毛呢大衣的男人一閃而過,身形十足相似,謝令蕎第一想到的便是關謨,順勢想起昨晚的事,而後又覺自己魔怔了,加快回到原處的步伐。

酒局很快散場,喝得東倒西歪的幾位老總被助理接走。謝令蕎扶著陳君出來,二人喝了點,遭屋外冷風吹得清醒,不負兩人費盡心思,合作跑不了了。

“做事還算是機靈,但掛臉子的事少幹,生怕那些老油條看不出你的不爽。”陳君說。

“知道了,君姐。”謝令蕎悶聲回答。

“你家在哪?先讓代駕送你回去。”

“不用,君姐你先走吧,我已經叫好車了。”

“那你把車牌號發給我,到家再報個安全。”

“好。”

目送陳君的車離去,謝令蕎笑了笑。

好吧,酒精的緣故,謝令蕎好像又看見了關謨,她揉了把眼睛,見關謨同一個中年男人走出來,停在一輛路虎旁。

中年男人臉含慍怒上了車,而關謨站在把手前,聽降下車窗的男人訓斥,他站得直挺,頭低垂著,看不見神情。

“關謨,別忘了當初我怎麽幫你的。”

“你媽在醫院等著錢做手術時,是誰給你錢?”

“現在翅膀硬了,想飛走。”

“我告訴你,要麽去,要麽就滾出我的課題組,畢業的事你自求多福。”

“我伺候不起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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